履霜怀雪

混乱杂食人

【欲未】夜海

鱼生日快乐,小段练习,ooc预警。

没有感情,没有剧情,也没有车。

 

  这是一处临海的观星台。小巧,别致,入口用特别的术阵封闭过,若隐若现地藏匿在夜色中。再向内,陈设虽是极简单,看得出是藏了不少巧思的。今晚天朗气清,内室的软榻破天荒地抬出到露天平台上。

  未珊瑚此时便闲倚在软榻上,她捻了捻鲛绡制的靠枕,难得露出几分少女情态来:多年未至,还是老样子。你派人修缮过?

  欲星移摇头:你是了解我的,这地方知道的人不多。

  于是他们坐下来,如同很多年前他们并肩坐在这里畅谈海境的未来、筹划遥遥无期的恢弘远景。当时还年少——年轻人的感情再怎么遮掩,空气中都会浮动着暧昧的雀跃。共读,评剑,簪花织柳,未珊瑚将从前种种干脆利落地一埋,转头就在这浪漫坟茔上筑起万丈高楼。

  他们本应在一条路上,“本应”的意思,就是已不在。二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过去的事情,也并未就鳍鳞会或是北冥皇室的动向交换信息,缅怀各自的蓝图清梦是没有空且没有用的,各人在各人的荆棘路上步步为营。竞逐多年,说到底不过一句“各凭本事”。

  至少你的野心暂时不会取走我的性命。欲星移意态闲闲,惯常手持的碧玉如意随意地放在一旁,半陷进柔软床垫里。

  是欲望。未珊瑚更正道,她用指甲不疾不徐地刮蹭着他耳侧鳞片,嫣然一笑:敢说你没有吗,欲星移。

  欲星移无言以对——大多数涉及到吐露真心的环节,他都无言以对。平时欲星移固然可以巧舌如簧地顾左右而言他,但对未珊瑚不行,他们是同样的人,心思千回百转,秉性聪慧冷酷,双双将海境奉于雄心壮志里最神圣的位置。

  于是他们接吻。和夜雾一样淡薄的吻落下,未珊瑚的纤纤柔荑从欲星移耳侧莹蓝色的鳞片开始细细描摹,先前在浪辰台躺尸太久,欲星移确然是消瘦了,脖颈的线条唐突地在肩峰端一跳,又回流入锁骨漩涡。月光层层抖落,显得欲星移胸前的狰狞伤口柔和许多——地门时受的新伤覆盖在旧年沉疴之上,蛇一样盘桓在胸腹。 

  这处高台实在很适合观星望月。几抹微云若即若离地虚悬夜空,一轮圆月从海平面初升不久,离人间如此切近,仿佛探手可得。潮水慢慢上涨,温柔地贴着银白色的细沙攀升,潮间带里所有生物一一噤声,或者说浪花将所有的声音压在海水之下。潮汐与月亮总是有共振的,月升之后,浪潮就不再是单调的重重回声,而是与圆月应和的歌者。迎合着,回应着,天上月,海中月。

  ——与鲛人耳畔腰间的鳞片不同,宝躯身上散落的是坚硬的玉石状的肌肤。未珊瑚脚踝圆盈,温温凉凉的,伏在手里恰如圆月一握。欲星移模糊地想,她还是这样美——然后即便欢悦之时也保持着的理智马上掐灭了这一念头——他笑自己流俗,未珊瑚的美隐藏在她声势浩大的矜贵气势之下。两人一般的沾染着鲜血腥气,欲星移分花拂柳,照见美而复杂的核心。

  后半夜,起风了。明月白得惊人,孤悬帷幔。长风吹月度海来,遥劝仙人一杯酒,海水就是一泓清酒,使他们共同沉醉。缥色的海面摇晃,无数萤火在酒杯中闪烁跳跃。海里怎么会有萤火呢?月明星稀,是星光倒流,坠落,撞击,下潜,汇入江海,无处不在,整片大海萤火璨璨。海境没有雨也没有雪,唯有瑰丽曼妙的浪潮乘风而上,又作为飞流直下的大幕徐徐展开。

  

  狡诈凉薄的鲛人师相亲了亲她的手心。鳍鳞会首脑之一的未珊瑚款款起身,繁复宫装纤尘不染: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我处理,师相请回。

  欲星移在她身后柔声道:恭送娘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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